甲拋飯與甲拋皮蛋意

甲拋(กระเพรา,kra phrao)。它是泰國的尋常香葉,加辣椒、碎豬或雞肉跟油炒,配飯,就是又一款庶民飯食。加一隻蛋黃未熱凝的煎蛋,弄破後拌著吃,猶如窩蛋牛肉飯般美味飽滿。甲拋的辣,刺激舌頭,總會多吃幾口白飯。 香港的泰菜館常叫它香葉肉碎飯,香港食客往往先選泰式海南雞飯、豬手飯、炒金邊粉,以至冬蔭湯粉麵,名氣沒那麼大,看來更平凡的甲拋肉碎飯,於是往往遭無視。 其實甲拋飯有更驚喜的選擇,不是配什麼牛肉或魷魚蝦仁,而是加皮蛋!皮蛋要跟肉碎同炒,熄火後加甲拋拌均,然後倒在飯面或飯側,再配煎蛋,其味美無比!再要更趣,就是把飯換意麵,可是餐牌沒有,只有慣見的辣炒意麵,要開口請廚房炒。廚房會辦,因為他們明白按客人要求做菜,泰語叫ตามสั่ง是怎的一回事。捨ตามสั่ง店固有的餐牌,點叫(สั่ง)美味而廚房願按(ตาม)客意思做菜,算是回到ตามสั่ง的原意。意麵炒好,兩種蛋黃黏貼麵條,皮蛋和意麵在第三國相遇一起,比嘗過的荷蘭芝士配熱炒金邊粉更妙。

墨爾本逃逸記

還記得那年孤身走到墨爾本,時值冬季,寒風帶雨吹得手腳漸漸失去知覺,而在我身邊經過的澳洲人卻只穿著短褲,才知道原來不只西伯利亞人是冬天的冠軍。 看過十二門徒石、彩虹小屋和企鵝回巢,發現要開始找個工作了。比起西澳,墨爾本更難找到工作,而且騙子也很多,大多目標對準那些較沒保障,拿著工作假期簽證的人,也就是我和我的室友。 還記得第一份工作是經中介介紹下到貨場「拆櫃」,工作了數天,除了得到炸魚薯條午餐外就甚麼也沒有,沒有得到工資、賠了車資,餘下的就是教訓和勞累的身軀。 接著又找到一份農場工作,經過十數小時的路程,來到一所鐵皮貨櫃屋,中介便開始介紹這個地方和工作狀況,就是每天會有專車接送我們到農場採摘鮮橙,每一籠鮮橙便可以得到約三十澳元工資,然後便領我們到農場先體驗一下工作環境。我和室友帶著熊熊壯志走到梯子上將一個一個鮮橙摘下來放在籠內。過了三小時,三個人的努力,剛好滿了一籠,平均時薪3.3澳元。因為農場也並不是每工也有工作,同時間亦要支付日常生活開支和鐵皮屋的租金,屈指一算實在是難以應付所有開支,因此我們得到共識,就是 —— 走! 不過,離開的最大原因是因為發現了這個農場在網上被評論為只讓員工賺取可付租金的薪金,讓很多人白忙。因為工作假期簽證大多數是一年期限,有的為了集二簽而到農場工作,如果農場工作日數沒有達標,申請便不能通過。 所以當天晚上,我們待至凌晨,從鐵皮屋內窺探屋外的狀況確定沒有人看守後,我們便迅速地拿著我們的行李,躡手躡腳靜悄悄地離開鐵皮屋。然後我們走到一個草原似的地方,野草長得有肚子的高度,沒有電筒的我們只好一個拖著一個慢慢地前進。雖然走了很遠路,但是一點汗也沒有掉過,因為凌晨的寒風更寒更刺骨。 幸運的是在計劃逃走的時候,得知有朋友工作的農場正缺人手,我們便順勢投靠他們,可是人還沒有到達卻先患上了感冒。經過一波三折的旅程,最終也能到有工作的農場落腳,可是此時我已經在西澳找到工作,要離開這一班一同以碗代杯喝紅酒、一同經歷寒冷生病和逃逸的好戰友。 最終我沒有能在墨爾本找到過工作,但也祝福他們和每個背包客可以在異國找到一班好友和一份好工作,不要忘記澳洲也是有最低工資的哦!

白俄羅斯也曾平靜

六年前的即興,跟新認識朋友同遊白俄羅斯,短短六天,無險但有趣,鬧出兩個笑話。 一天,走進餐廳點菜,勉強從餐牌一堆俄文字母中拼出「shakalad」,即是朱古力。我以為在冰天雪地有熱朱可喝,當侍應端來一小碟,我興奮打開面蓋,熱朱古力不見,卻是包裝好的硬朱古力。朋友見狀大笑不已,相信今天她還會記得這傻事。那朱古力是白俄羅斯國產牌子,但可可豆原料是來自拉丁美洲。 同樣來自拉丁美洲的馬鈴薯,容易栽種,早在白俄羅斯和歐洲這地土壤裡落地生根。 白俄羅斯的馬鈴薯煎餅混合奶類和洋蔥同製,香脆可口,甚至有以煎餅為底的仿意大利薄餅,一試難忘! 白俄羅斯人也愛吃餃子,常以為餃子只是東亞或意大利人的專利。白俄羅斯有種小餃子,一隻一口可吞,煮熟數十隻後就是一餐。 我們買了一批急凍豬肉小餃子,準備第二天煮熟當早餐。第二天早上我自動請纓煮餃子,可是沒有把煮即食麵的經驗及時轉移,凍水落餃,並不像水滾落麵,結果餃子黏成一團,又成為傻事一記。 白俄羅斯,還是有過平靜有趣的時候。

關於咖啡的二三事

還記得小時候對很多東西都很有憧憬,因此也傻傻地被騙過很多次,其中一次是朋友請我吃了一粒咖啡糖,我就被那香濃柔滑的味道所吸引,然後被遊說買了一盒。當然,買咖啡並不是問題,問題是我竟然相信他所說,將整盒咖啡糖掉進熱水中溶化後便會成為了一杯香濃的咖啡,然後將那畢生難忘的味道與悲憤一同灌進大海之中。 直至第一次真真正正呷上一杯咖啡的時候,大約是初中的年紀,當時常常幻想自己長大後會穿上一身西裝拿著一杯咖啡走進會議室內開會。帶著這份好奇和盼望,跟好友一起省了數星期的午飯錢,浩浩蕩蕩地抱著數十塊走到美式連鎖咖啡店,期待著人生第一杯咖啡。小孩子裝大人,當然是叫了一杯Espresso,心內回味著兒時那特濃咖啡糖的香甜,帶著一副自傲的眼神灌了滿滿的一口,其餘不贅了。 開始步入了解咖啡是在澳洲被房東所薰陶,每星期都帶我到不同咖啡店吃個茶點喝杯咖啡,便耗上半天閒暇。茶點好吃,咖啡好喝,尤好日曬咖啡那一點點水果清新的香氣,與清新自然的澳洲休閒生活一樣溫暖。 一杯咖啡的風味受很多因素所影響,品種、產地、種植方式、生豆處理方式、烘焙方式以及咖啡師用的工具和技藝,都影響著每一杯咖啡的味道。生豆處理方式有兩種,一是日曬、二是水洗。日曬顧名意義是採豆後篩選好咖啡豆再將其曝曬二至四週,將水份降到10-12%左右然後脫殼再包裝出售。水洗法是篩豆後脫去果皮與果肉,留下種子,再將種子放入發酵槽發酵,將種子外層的果膠溶解,然後再經過清洗及烘乾後便可以去除內果皮包裝出售。 品嚐一口咖啡,由果農到咖啡師遞上那日曬的香、還是水洗的純,都經歷一段漫長的努力而得來。曾經有個朋友告訴我,我所得到的成果,未必完全是我努力的結果,環境因素也非常重要,同樣的努力在香港和在發展中國家得到的結果未必一樣,所以他極力提倡公平貿易的原則,希望每個人都可以得到公平的回報。 公平,對所有人同樣重要。

泰國有魚也有秋雨

標題極爛,我也納罕有誰還會馬上想到余秋雨。泰國「水中有魚,田中有米」,多個世紀前已然,今時魚和米仍是很多,但若沒有雨水滋潤,魚米都難以夠水生存。 上泰文課時,老師和課文都教我們泰國有三季:熱季、雨季和冷季。我直譯其名,不叫夏和冬。雨季五六月起,十月完;冷季則由十一月到二月。雨季的高潮往往在十月,大雨淹城,河水泛漲,不少都發生在十月。冷季不久就至,可想而知,涼風加雨水,氣溫不會高得那處去。 前兩年十月都住在曼谷,雨水固然不少,但不算太涼。這個十月在另一處生活,那裡位處內陸,離海甚遠,比曼谷北,雨水加涼風,上一兩個月的陽光和暑氣,今月鮮至。 下雨的時候不算少,只有大雨和小雨之分。小雨雖微,但仍能濕人,持傘外出總是上算,或是披一件雨衣,不致衣服濕透。大雨就不用多言,先找瓦遮頭,雨勢轉緩才算。這處公共交通工具不多,如果有自己的汽車,大雨並不算太礙事,畢竟在外還有個大車頂在頭上。 一如別處,陰雨天濕度也不會低,只有涼風沒有陽光,洗好的衣服乾得慢。幸好我帶來電扇,待衣服晾過若干時候,則轉移陣地,開動電扇,吹它好幾個小時,不然不知何時才可收進衣櫃。 雨季還是會完,未知冷季時此處的晚上,會否冷如老家?

凜冬觀「松」

時值一月,寒冬凜冽,又到賞紅葉的季節,古有元朗大棠,今有粉嶺流水響。奇怪的是,明明求學時期秋系旅行也去過數次流水響,但也沒有聽過到流水響可以看紅葉,忽然就成為了賞紅葉熱點。 還記得去年也去了一次看紅葉,猶幸年初還可以到處旅遊,便到台中走了一轉,還帶了點口罩回來解解燃眉之急,不致為口罩頻撲。 同樣是一月,吃過早餐乘著巴士便到了中科落羽松觀紅葉。落羽松顧名思義,葉子互生柔細,細細長長的像一條羽毛的樣子,呈紅褐色。奢侈地吸一口新鮮空氣,想著落羽松葉像櫻花一樣飄落,可是葉子太重了,掉到頭上也會發出「唉啊!」的聲音。 雖然叫作落羽松,但其實是杉樹的一種,原產於美國,但為甚麼不叫作落羽杉而稱作落羽松呢?原來台灣的落羽松是日治時期由日本引入到台灣,因此源用日文漢字寫法,稱為落羽松。而落羽松又稱為美國水松,所以有水賞和陸賞兩種,水賞的時候像濕地一樣,將樹根沉沒在水中,還有養魚。而陸賞的時候,紅葉散落,成為一大片厚厚的地毯。 這個園區旁也種了一大片油菜花田,像整日本小鎮,同樣值得一去! 可是略有耳聞中科落羽松要永久停業了,園區主人原先種來販售,感謝園主大方地免費讓遊人參觀取景,還造了椅子和木橋方便遊客,同樣遊客也做要好本份,不要留下垃圾和麻煩給園主。 不過在拍照打卡的時候,大家要多注意點身邊的道路,不然就會像我一樣,舉機走著走著就掉進斜坡裹……

鐵水牛奔馳,農人的浪漫

一天下午無事在家,打開電視,在頻道間穿梭。忽見一條頻道直播未見過的本地體育比賽,於是停定看下去,才曉得多一種農村運動「鐵水牛」(Khwai Lek)。 泰國過去多用水牛犂田,二十世紀起引進機動犂田機,犂田又可播種,便利農民不少。未知誰人發掘犂田機的潛在飛速,但已帶來鐵水牛競賽這一玩意。 鐵水牛就是犂田機。司令員旗一揮,兩人各駕一部犂田機,在充滿泥漿的水田繞圈飛馳,快者為勝。犂田機頂噴出廢氣,引擎上覆蓋一層帆布擋,免得鐵水牛全速前進時泥漿上飛,阻礙騎手的視線。以前只以為就算是汽車,一旦陷入泥漿,全速前進亦是有限,想不到犂田機竟可在泥漿上快速移動,轉彎靈活,我幾乎目瞪口呆。 這次初見的競賽採淘汰制。兩隊對賽,雙方各派一人下場,勝方晉級。參賽隊伍都非來自城市,但只看地名,也難肯定他們是否農人。不過,農人以外,就算是農機廠家或銷售商,該沒有太多人把犂田機操作自如。農人在農閒時釋放自己,善用日常好拍檔的能力,已得到多一番趣味。

走一趟愛麗絲仙境

想必大家在小時候也會聽過或看過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故事,一個小女孩從兔子洞掉進異世界,這個魔幻的經歷倒是覺得跟工作假期有點相似,掉進了一個不同文化的國度,到不同的地方進行一場又一場大大小小的奇妙冒險。 其中一次歷險是由澳洲西部的珀斯(Perth)走到一個叫作猴子米亞(Monkey Mia)的地方,這個猴子被世界遺產鯊魚灣(Shark Bay)擁抱著,既猴子又鯊魚,澳洲果然是一個生物多樣性的國家。 那天清早,數個年青背包客沿著寂寞公路Brand Hwy開上過百時速,一邊播放著Village People的Y.M.C.A,一邊在車廂內搖晃得好比遇上大風浪的帆船,追逐著網上地圖顯示的851公里路雲和月。 中途抵達卡爾巴里國家公園,時值二月,處於南半球的澳洲正正是炎夏,每人好像約有2-3公升水,離開舒適的車廂走過五百公尺路,捱著攝氏40多度高溫的烈日,大約7分鐘便到了著名景點世界之窗(Nature’s Window)。與深圳不同,沒有縮型金字塔、凱旋門、羅馬鬥獸場,有的是浩瀚的峽谷、瑰麗的默奇森河(Murchison River)、以億年風化而成的窗框將瞬息幻變的風景框成美麗油畫的Nature’s Window。 飽覽過大自然奇妙的風斧神工, 又再馳騁。一邊欣賞沿途風光,一邊聽著做資料搜集的同伴津津樂道道出各個名勝的經歷和特點。猴子米亞出名有二,一是水清沙幼沙灘、二是海中背著鰭以高速噬咬著各種生物的兇惡猛獸等等。 然而終於到達冒險的終章,沒有付費的我偷偷走到一群遊客身邊,看著一個疑似當地導遊正在解說這個海灘的奇妙之處,當然海邊的風聲太大,導致英文奇差的我只能似懂裝懂地點著頭。 終於,背著鰭的猛獸由海面上的一點,緩緩地游過來,背鰭由一點變成明顯的三角形,只見導遊勇敢向著背鰭走過去,將遊客門擋在身後,波光粼粼,看不清該為何物。 此時,一個助手將鐵桶交予導遊,小魚一拋,長嘴應帶動身體晃動飛躍,原本腦內凌厲的三角形眼睛變得圓滾滾,一尾可愛的小海豚咬著小魚吃個津津有味。原來……一直是我想多了。 觀看每天都會游到岸邊的小海豚過後,我們便帶著裝著滿滿啤酒的Tankard到沙灘上的小木橋上坐著聊天,聊著林若寧填了一曲時代巨輪,就像紅心皇后對愛麗絲說:「你必須拼命地不停奔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繁榮生活將都市人捲入難以逃逸的時代洪流中無力喊一聲暫停,而我們猶幸趺進奇幻國度,亦此恭喜林若寧,多謝林夕。 回想起那一段經歷,感恩走過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仙境,使我們的人生更豐盛,也許我們也欠缺一趟愛麗絲仙境。

新舊泰啡

近日流行講泰國奶茶,但回想以前去泰國旅行時,除了樽裝水和果汁汽水,你還會喝甚麼?真是點「一般甜」也嫌太甜的泰式奶茶?或是街邊檔、粉麵店、甚至是走簡約風的咖啡店的咖啡? 近年受垂注的泰國飲料,相信還是咖啡,特別是經大大小小特色咖啡店帶動的流行咖啡。這類店可能因為裝潢,也可能因為沖調或烘豆講究,不少已成了年輕咖啡(店)愛好者的好去處。 他們知道和遵循的常識是:一要到達,二要點咖啡,三要喝咖啡,四要拍照,五要把照片同享,那麼,才叫完成到訪。當然,將拍照行先亦大有人在呢! 這些咖啡店主要是歐美風咖啡,甚麼拉鐵莫卡之類,二三十年前可能只在酒店咖啡室才常見。或也會有自家特色咖啡。奶茶不是不備,但勢孤力弱,一款起兩款止。 二三十年前,泰國人喝的咖啡是如何的呢? 泰國有自己的傳統咖啡,叫做Boran咖啡,街頭小檔仍會賣,Boran解古早,即舊式風味。這款咖啡先是把咖啡粉放在長身織袋,加開水煮過,然後加煉奶混和,色就像香港茶餐廳的凍咖啡。無糖黑古早咖啡也有,還是建議事先要求不加奶不加糖較好。 另一款是烏涼(O-liang)。沒看錯,寫成漢字的確是「烏涼」,黑,不熱飲,亦在街頭小檔常見,粉麵檔也常備,與菊花水、龍眼水等並列。烏涼沒奶,故色澤顯黑,一般有糖,集甜和涼於一身。烏涼沖製容易,超市更有烏涼濃縮液賣,也有各款即溶和罐裝咖啡、咖啡粉、未磨咖啡豆等。 或許雀巢即溶咖啡先在泰國聞名,一如街頭小檔標明有阿華田,它們也可能賣雀巢咖啡。 不過,這些老款咖啡可能不夠時髦,很少在新型咖啡店見到。只是一次我到寮國首都永珍看到一家叫「烏涼」,也真的以烏涼為號召的新型咖啡店,不得不光顧。因為,它不願新舊咖啡繼續涇渭分明。

銀都戲院,終要一別

觀塘的銀都戲院,1963年開業,2009年悄悄結束,因裕民坊重建而清拆。而在曼谷Siam Square購物區,也有一家銀都戲院,1969年開張。兩間戲院年代相若,都是獨棟戲院,但曼谷的這一家,建築裝潢可觀得多,到2020年7月5日最後放映那天,仍保留左右兩個出入口的大堂樓梯,逾十米高的吊燈,以及影廳前的金屬浮雕畫。 這幾年來,已不時傳出曼谷銀都要結業的消息。戲院土地不屬於東主,那塊地和Siam Square一帶的最終業主,是鄰近的泰國最高學府朱拉隆功大學。或許因covid-19進一步打擊戲院生意,曼谷銀都終決定在2020年結業,同時安排三天的送別期,之前一星期公布。 很多人於是來送別。最後放映前八天,戲院開售最後兩天放映,共六場的戲票,購票者要親臨票房,目睹售票員人手劃位。我在曼谷銀都看過幾場電影,過去購票都是瞬間完成,但這一次,人龍甚長,能提供的座位也因遵守社交距離,每場由九百多減至四百多。我排隊輪候不久,戲院宣布7月5日三場滿座,再候約三小時後,幸好仍購得7月4日的戲票,兼為朋友多買到兩張。 7月3日星期五,戲院大堂和外牆亮燈而不放映,之後兩天有放映,亦繼續亮燈。按時看電影的人固然多,持手機相機來留影的人更多。特地打扮者固然有,衣著平常者亦不少。雖未致水洩不通,但較之前十多年戲院相對寧靜的光景,這三天熱鬧多了。 兩天各放映三場,分別是下午二時安東尼奧尼版的《春光乍洩》,下午四時的兩部泰國紀錄片,其中一部以曼谷銀都為主題,以及下午六時的《星光伴我心》,節目由多年在曼谷銀都放映經典電影的泰國電影資料館安排。我一看片單有這《春光乍洩》,想到電影末段有些炸得四散紛飛的場面,是想呼應一眾曼谷老戲院,或者是預言曼谷銀都的命運嗎?殊不知,我以為溫情滿載的《星光伴我心》,後段也有爆破拆毀結業舊戲院的場目。 是的,我在曼谷銀都第一次看《星光伴我心》,以前沒看過。 有幸持票入場的觀眾,放映前放映後也是拍照拍過不停,銀幕、座椅、觀眾,還有黃外套黑煲呔的帶位員,都不放過。散場後從影院正門返回大堂,戲院一眾職員列隊歡送,那跟大堂某些角落的心意字牌一樣,都是答謝來送別戲院的人群。 至於戲院命運會否被言中,還要看朱拉隆功大學怎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