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短文裡,「朝鮮」指的就是「北韓」,既是介紹朝鮮的官方事物,用朝鮮兩字更有風味。要介紹甚麼呢?是朝鮮現今的流行音樂,也叫「大眾歌謠」。 幸得youtube,互聯網聚合小眾的特性,加上大眾對朝鮮的好奇,朝鮮的大眾歌謠在網上竟然稱得上是火紅:1990年代普天堡電子樂團的《沒有您就沒有祖國》,成員全來自朝鮮人民軍,朝鮮國家功勛合唱團的無數大合唱,或是近年活躍的牡丹峰樂團的《沒有他會死》,或是其演繹的金曲新唱,MV都容易在youtube或其他影片網站找到。甚至有擁躉把這些歌曲歸類為NK-POP,雖還是南朝鮮本位,但卻是朝鮮外面世界更易理解的稱號。 但據說朝鮮的互聯網只能互聯國內,通youtube不能,這些歌頌慈父首領、偉大的領導者、少年元帥、百戰百勝的黨,一當百的英雄人民軍,守護社會主義的歌曲,又如何在朝鮮大眾中間流行呢? 一如其他國家的商業音樂企業,朝鮮政權既是上述演出團體的主要僱用者和推廣者,當然會好好運用它的宣傳渠道。新歌推出,《勞動新聞》或會刊登新歌曲譜,朝鮮中央電視台也會播放新歌的MV,有時甚至先說明是「新歌」,於是有無機會收看電視也好,亦有機會學曉新歌怎唱。老歌MV亦會不時重播,以免貪新忘舊。還有國營的木蘭音像社,把歌曲製成光碟推出。 此外還有現場演出,不過大部份都在首都平壤。之後又要有勞朝鮮中央電視台,把演出的錄影播出,惠及未能現場觀看的平壤內外大眾了。至此,朝鮮紅歌的大眾化過程已成,由於朝鮮人喜歌擅舞,國內也似乎沒有另一個具規模的傳播機器,這些紅歌也應該在國內頗紅,既可抒發民眾愛聽愛唱的願望,亦能鞏固他們的忠貞和信仰。 不要說那些來自南朝鮮的靡靡之音,聽不到,本應就是聽不到的!
初識泰國人,也會問對方高姓大名。場合平常,對方可能回你一個短名;但如果在正式會議,泰國人答的名字可以很長,極難記,其姓氏更少,又再多幾個音節。為何如此? 泰國人一般用名字互稱對方,較少用姓。每人通常有兩個名字:載於正式文件的名字,和日常生活常用的小名或花名(ชื่อเล่น chue len)。男性常用的「察猜ชาติชาย」、「通猜ธงชัย」、「頌猜สมชัย」都屬正式名字,三四個音節的男女正名也平常。小名或花名往往一音節起兩音節止,不少是常見字詞,肥(อ้วน uan)、雨(ฝน fon)、魚(ปลา pla)、乳(นม nom)等,比不少寓意吉祥的正名更好記,近年也有小名源自外語,跟港人花名有異曲同功。 有些廣告裡的聯絡方法,或是人物介紹,會正名小名並列,因為兩者組合後的變化更多,更少機會撞名。正名和小名並無易見的關係。 略譯手上泰語辭典對小名的解釋:「非正式的名字,以於家中、親戚或親近者間稱呼,應在童年時取名」,我也曾聽過父母在孩子出生時,想到甚麼,就給孩子取個有關的小名。「名字是長輩的祝願」,或者叫男嬰「肥」是想他健康,叫女嬰「雨」或「乳」是想她可潤澤旁人吧? 在泰國,不只人有兩個名,上座部佛教寺廟也有嚴正、吉利又長的正名,和一個易記的短名。一些府也有正式名字和俗名,兩者互通。
本來想七月回老家,然而COVID-19(新冠或武漢肺炎,隨君選)突在老家再度肆虐,於是還留在泰國混日子,甚至去找工作也說不定。一天傍晚我找家小飯館晚飯,望向電視螢幕。COVID-19爆發後,電視娛樂變得更重要,至少更要紓緩和振奮人心。相對劇集可以天馬行空,娛樂資訊、綜藝或清談節目則貼近世情多一點,至少在防疫措施如是。 那晚看到的是歌唱擂台。乍看舞台、評判、現場觀眾無一不缺,但一出現現場觀眾的片段,底下就有一行字幕:「此片段來自資料影片」。避免人群多一個機會聚集,多一個機會感染,自是明白,但為何不坦白承認不設現場觀眾,還要剪輯舊片呢?多看幾次,看到觀眾席上方的家鄉雞上校大頭,猛然明白——人家可是贊助商呢,沒有其他機會放廣告,怎好意思忘記它?舞台兩側,還有評判席下方的廣告位都滿了,不如重播舊片,至少節目看來完整一些,贊助商見到廣告也就收貨。是的,泰國電視綜藝節目的廣告,放得比香港多,舞台或評判席或主持座位前,都是展示廣告和商品的場合。評判人少,毋需減少,但他們每人中間,都有一塊透明隔板,手工不致太差,至少跟街頭商店那些用喉管作框,透明膠布為隔的隔板來得正式一點。而這些見得到,觸不著的距離,裝詩意說,「透明卻遙遠」。透明的還有塑膠臉罩。這陣子好些人不用口罩,或不只用口罩,換上一個眼鏡戴法,前方卻是能掩全臉的透明塑膠臉罩。有這臉罩,飛沫難飛出去飛進來,呼吸順暢,清潔方便,更重要的是,細劃妝容不會被口罩破壞,清晰示人,可謂女男演藝人恩物。有了塑膠臉罩,也不可只費心機化好眼妝,要繼續全妝示人,舞者如是,清談節目的主持和嘉賓都如是。聽說有店家推出劃上花紋的透明臉罩,想把它演化成裝飾品,不過好像銷路欠佳。這些新常態是否怱怱而過,還要拭目以待。
經過曼谷的咖啡室、飯館或美食廣場,不時會見到脫鞋而坐的女子,妙齡長輩也有,有些腳著地,有些甚至盤腿而坐。或許大部份覺得不甚雅觀,但有些愛看腳的人,應該頗飽眼福。 雖說泰國社會以腳為卑下,卻甚容讓女子當眾露腳。某些女子慣於公眾場合間中不穿鞋,或跟社會的生活習慣有關。 不說以前窮人不穿鞋,就算在從前至今,進佛寺主殿,或進家門,泰國人也會脫下鞋子,不教外面的泥塵隨鞋底進來。學校的教室和教員室亦然,學生進去前也會脫鞋。現時一些兼店兼住家的店舖,或是某些小店,店主依然要求顧客進店前先脫鞋。 可見泰國人慣於脫鞋,可歸因歷年生活的訓練。不過為何脫鞋的女子似比男子多,那就無從考究了。 說回食店。現時食店鮮有要求食客先脫鞋後光顧,然而在坐下吃飯的舒服場合,有些客人脫鞋,讓雙腳皮膚可以呼吸,不失保障雙腳皮膚健康。不用擔心,她們大多愛美,深知鞋子對形象何等重要,路況也不一定適合赤腳或只穿襪走動,她們離座前,總會先穿鞋才走。
甲拋(กระเพรา,kra phrao)。它是泰國的尋常香葉,加辣椒、碎豬或雞肉跟油炒,配飯,就是又一款庶民飯食。加一隻蛋黃未熱凝的煎蛋,弄破後拌著吃,猶如窩蛋牛肉飯般美味飽滿。甲拋的辣,刺激舌頭,總會多吃幾口白飯。 香港的泰菜館常叫它香葉肉碎飯,香港食客往往先選泰式海南雞飯、豬手飯、炒金邊粉,以至冬蔭湯粉麵,名氣沒那麼大,看來更平凡的甲拋肉碎飯,於是往往遭無視。 其實甲拋飯有更驚喜的選擇,不是配什麼牛肉或魷魚蝦仁,而是加皮蛋!皮蛋要跟肉碎同炒,熄火後加甲拋拌均,然後倒在飯面或飯側,再配煎蛋,其味美無比!再要更趣,就是把飯換意麵,可是餐牌沒有,只有慣見的辣炒意麵,要開口請廚房炒。廚房會辦,因為他們明白按客人要求做菜,泰語叫ตามสั่ง是怎的一回事。捨ตามสั่ง店固有的餐牌,點叫(สั่ง)美味而廚房願按(ตาม)客意思做菜,算是回到ตามสั่ง的原意。意麵炒好,兩種蛋黃黏貼麵條,皮蛋和意麵在第三國相遇一起,比嘗過的荷蘭芝士配熱炒金邊粉更妙。
標題極爛,我也納罕有誰還會馬上想到余秋雨。泰國「水中有魚,田中有米」,多個世紀前已然,今時魚和米仍是很多,但若沒有雨水滋潤,魚米都難以夠水生存。 上泰文課時,老師和課文都教我們泰國有三季:熱季、雨季和冷季。我直譯其名,不叫夏和冬。雨季五六月起,十月完;冷季則由十一月到二月。雨季的高潮往往在十月,大雨淹城,河水泛漲,不少都發生在十月。冷季不久就至,可想而知,涼風加雨水,氣溫不會高得那處去。 前兩年十月都住在曼谷,雨水固然不少,但不算太涼。這個十月在另一處生活,那裡位處內陸,離海甚遠,比曼谷北,雨水加涼風,上一兩個月的陽光和暑氣,今月鮮至。 下雨的時候不算少,只有大雨和小雨之分。小雨雖微,但仍能濕人,持傘外出總是上算,或是披一件雨衣,不致衣服濕透。大雨就不用多言,先找瓦遮頭,雨勢轉緩才算。這處公共交通工具不多,如果有自己的汽車,大雨並不算太礙事,畢竟在外還有個大車頂在頭上。 一如別處,陰雨天濕度也不會低,只有涼風沒有陽光,洗好的衣服乾得慢。幸好我帶來電扇,待衣服晾過若干時候,則轉移陣地,開動電扇,吹它好幾個小時,不然不知何時才可收進衣櫃。 雨季還是會完,未知冷季時此處的晚上,會否冷如老家?
一天下午無事在家,打開電視,在頻道間穿梭。忽見一條頻道直播未見過的本地體育比賽,於是停定看下去,才曉得多一種農村運動「鐵水牛」(Khwai Lek)。 泰國過去多用水牛犂田,二十世紀起引進機動犂田機,犂田又可播種,便利農民不少。未知誰人發掘犂田機的潛在飛速,但已帶來鐵水牛競賽這一玩意。 鐵水牛就是犂田機。司令員旗一揮,兩人各駕一部犂田機,在充滿泥漿的水田繞圈飛馳,快者為勝。犂田機頂噴出廢氣,引擎上覆蓋一層帆布擋,免得鐵水牛全速前進時泥漿上飛,阻礙騎手的視線。以前只以為就算是汽車,一旦陷入泥漿,全速前進亦是有限,想不到犂田機竟可在泥漿上快速移動,轉彎靈活,我幾乎目瞪口呆。 這次初見的競賽採淘汰制。兩隊對賽,雙方各派一人下場,勝方晉級。參賽隊伍都非來自城市,但只看地名,也難肯定他們是否農人。不過,農人以外,就算是農機廠家或銷售商,該沒有太多人把犂田機操作自如。農人在農閒時釋放自己,善用日常好拍檔的能力,已得到多一番趣味。
近日流行講泰國奶茶,但回想以前去泰國旅行時,除了樽裝水和果汁汽水,你還會喝甚麼?真是點「一般甜」也嫌太甜的泰式奶茶?或是街邊檔、粉麵店、甚至是走簡約風的咖啡店的咖啡? 近年受垂注的泰國飲料,相信還是咖啡,特別是經大大小小特色咖啡店帶動的流行咖啡。這類店可能因為裝潢,也可能因為沖調或烘豆講究,不少已成了年輕咖啡(店)愛好者的好去處。 他們知道和遵循的常識是:一要到達,二要點咖啡,三要喝咖啡,四要拍照,五要把照片同享,那麼,才叫完成到訪。當然,將拍照行先亦大有人在呢! 這些咖啡店主要是歐美風咖啡,甚麼拉鐵莫卡之類,二三十年前可能只在酒店咖啡室才常見。或也會有自家特色咖啡。奶茶不是不備,但勢孤力弱,一款起兩款止。 二三十年前,泰國人喝的咖啡是如何的呢? 泰國有自己的傳統咖啡,叫做Boran咖啡,街頭小檔仍會賣,Boran解古早,即舊式風味。這款咖啡先是把咖啡粉放在長身織袋,加開水煮過,然後加煉奶混和,色就像香港茶餐廳的凍咖啡。無糖黑古早咖啡也有,還是建議事先要求不加奶不加糖較好。 另一款是烏涼(O-liang)。沒看錯,寫成漢字的確是「烏涼」,黑,不熱飲,亦在街頭小檔常見,粉麵檔也常備,與菊花水、龍眼水等並列。烏涼沒奶,故色澤顯黑,一般有糖,集甜和涼於一身。烏涼沖製容易,超市更有烏涼濃縮液賣,也有各款即溶和罐裝咖啡、咖啡粉、未磨咖啡豆等。 或許雀巢即溶咖啡先在泰國聞名,一如街頭小檔標明有阿華田,它們也可能賣雀巢咖啡。 不過,這些老款咖啡可能不夠時髦,很少在新型咖啡店見到。只是一次我到寮國首都永珍看到一家叫「烏涼」,也真的以烏涼為號召的新型咖啡店,不得不光顧。因為,它不願新舊咖啡繼續涇渭分明。
觀塘的銀都戲院,1963年開業,2009年悄悄結束,因裕民坊重建而清拆。而在曼谷Siam Square購物區,也有一家銀都戲院,1969年開張。兩間戲院年代相若,都是獨棟戲院,但曼谷的這一家,建築裝潢可觀得多,到2020年7月5日最後放映那天,仍保留左右兩個出入口的大堂樓梯,逾十米高的吊燈,以及影廳前的金屬浮雕畫。 這幾年來,已不時傳出曼谷銀都要結業的消息。戲院土地不屬於東主,那塊地和Siam Square一帶的最終業主,是鄰近的泰國最高學府朱拉隆功大學。或許因covid-19進一步打擊戲院生意,曼谷銀都終決定在2020年結業,同時安排三天的送別期,之前一星期公布。 很多人於是來送別。最後放映前八天,戲院開售最後兩天放映,共六場的戲票,購票者要親臨票房,目睹售票員人手劃位。我在曼谷銀都看過幾場電影,過去購票都是瞬間完成,但這一次,人龍甚長,能提供的座位也因遵守社交距離,每場由九百多減至四百多。我排隊輪候不久,戲院宣布7月5日三場滿座,再候約三小時後,幸好仍購得7月4日的戲票,兼為朋友多買到兩張。 7月3日星期五,戲院大堂和外牆亮燈而不放映,之後兩天有放映,亦繼續亮燈。按時看電影的人固然多,持手機相機來留影的人更多。特地打扮者固然有,衣著平常者亦不少。雖未致水洩不通,但較之前十多年戲院相對寧靜的光景,這三天熱鬧多了。 兩天各放映三場,分別是下午二時安東尼奧尼版的《春光乍洩》,下午四時的兩部泰國紀錄片,其中一部以曼谷銀都為主題,以及下午六時的《星光伴我心》,節目由多年在曼谷銀都放映經典電影的泰國電影資料館安排。我一看片單有這《春光乍洩》,想到電影末段有些炸得四散紛飛的場面,是想呼應一眾曼谷老戲院,或者是預言曼谷銀都的命運嗎?殊不知,我以為溫情滿載的《星光伴我心》,後段也有爆破拆毀結業舊戲院的場目。 是的,我在曼谷銀都第一次看《星光伴我心》,以前沒看過。 有幸持票入場的觀眾,放映前放映後也是拍照拍過不停,銀幕、座椅、觀眾,還有黃外套黑煲呔的帶位員,都不放過。散場後從影院正門返回大堂,戲院一眾職員列隊歡送,那跟大堂某些角落的心意字牌一樣,都是答謝來送別戲院的人群。 至於戲院命運會否被言中,還要看朱拉隆功大學怎決定了。
一天跟朋友聊天,談到去外府生活。所謂的外府,就是曼谷以外的任何一個府。不過仔細說來,我們並不是談去曼谷旁邊的府,或是清邁、清萊、布吉等遊客熱點住,而是外國遊客不多的外府。 他首先說,最好買一輛電單車。 我剛坐過他的電單車。確然在曼谷,有自己的電單車方便很多,尤其在塞車時,兩個轆穿插在眾多四輪車間,特別快捷。但外府生活真的需要嗎? 「不要說外府城鎮大小不一,有些府城猶幸有自己的公共交通,例如城鎮內的雙條,等於巴士,但不少府城既無市內雙條,也不會有城內鐵路,你總不能每一程都靠tuk-tuk或電單車的士吧?」 外出而交通不便,哪怕泰國氣溫常高,我聽後心中卻出冷汗。或想要個希望,我於是再問:「走路對我不算難,踩單車也可以,如此在府城生活也就可以了吧?」 他反問我:「你試過在曼谷室外連續走超過一公里嗎?約莫15分鐘左右。」 我回想一下,確試過不少。但他接著說:「晚上還好一些,至少沒那麼熱,也沒有烈日曝曬,但日落後市內就沒有雙條,買東西而沒有自己的車,也要走路,可能是兩三公里,一來一回,就是一兩小時。日間不消說,路長又熱。有單車好一點,速度可快一倍,但有電單車更理想。」 我知道我朋友不賣電單車,他也並非向我推銷駕電單車的樂趣,只從實用著眼。如果我真要去外府生活,可能就要向他請教二手電單車的價錢,以及養車種種。 不過我毋需開口問價,他說:「車齡高的舊電單車,八九千泰銖就有交易。」也就是二千多港幣。不過要合法駕駛,就是另一回事了。






